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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不太欢民生导报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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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

张庆梅

张十八的出现,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钱钟书先生在《围城》中说过:做媒和做母亲,是女人两个天生的欲望。我当然也无法摆脱这个宿命。眼见着我家小艾发育成熟,并常常按捺不住地出门寻花问柳,我那颗骚动着媒婆兼母爱的心,比小艾本人还热烈。

辛丑年四月十八日,我跟当家的去*河北赶大集。一路东瞅西看东游西逛,渐渐就被头顶上白花花的初夏骄阳晒得冒了油。正准备鸣金回家,猛然瞥见路边一处遮阳伞下,一笼子小猫吱呀乱叫滚作一团。立马精神大振,凑上前去看个究竟。

那是一个铁丝笼子,笼子里的十来只小猫看上去刚过满月的样子。有黑的、*的、花的,也有黑花的*花的。我一眼看上了一只跟小艾相同毛色的*色小狸猫,让卖猫人捉起来看看是男是女。我想那一刻我眼里肯定是放着光的,贼亮贼亮的欲望之光。卖猫人认真检查后说,是个小母猫。天赐良缘啊简直!我立马笑逐颜开,顾不得小猫的一身脏,抢过来抱在手里再也不撒开。

(丑萌丑萌的张十八)

“多少钱?”稳了稳神才想起来问价钱。

“十块。”卖猫人回答。

哇塞,这也太便宜了!我几乎喊出声来。

“满月了吗?能吃食了吗?”我又问。

“能吃了。”他指了指笼子里的一只小盆说。

我这才看到,那只盆里盛着些烂面条,几只苍蝇正在盆边盘旋。

我不再答话,掏出手机付了款。

“这只猫被你带回家可就要享福去喽。”我要转身离开时,卖猫人笑嘻嘻地说。我亦以微笑还之。

猫这种动物,天生就讨人喜欢,它娇它萌它粘人,它惹人怜爱。前日去参加一场婚礼,遇到了小学同学兼好友姜同学。寒暄过后,姜同学问:“你是不是养了只猫?”我说是啊。“你是不是把猫当成你的孩子?”我说是啊。她说:“我女儿养了四只小猫,天天让她的猫喊我姥姥,气死我了。”看着姜同学无奈加气氛的样子,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张十八睡着了)

到家时已快正午,小艾不在家,估计又跑出去找女朋了。我赶紧给新猫洗澡剪指甲,希望小艾回来时,能一眼看上。

当家的对我养猫这件事一直很排斥,见我又买一只颇觉无奈。一路上他都在叨叨:“小艾身上的毛已经在家里满天飞了,你又弄一只回来。”又说:“你买了这只小猫回来,小艾该失宠了。”既然他这样排斥新猫,暂时不能硬让他给小猫当爹了,小猫只能随我姓了,想了想我决定给小猫取名“张十八”,既冠了我的姓,又记住了她进家的日子,岂不两全?

接下来就等着小艾回来相亲了。当然,张十八太小了,目前只能算作小艾的妹妹,但妹妹总有一天会长大的,长大了就可以做媳妇了对吧?

然而,我所期待的两猫相见分外欢喜,互相扯住对方的小手唱“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的场景并未出现。小艾见到张十八以后非常惊讶,眉头紧皱满眼疑惑,仿佛在问:这是个什么*?

张十八却不怯生,看到小艾后主动凑上去,喵喵直叫。也许它妈妈或者爸爸长得跟小艾很像,年幼的张十八认错人了。

就像三岁的小孩儿嫌弃两岁的小孩儿太幼稚一样,一岁的小艾也不愿带一个月的张十八玩儿。他对张十八的主动亲热十分反感,一直用手往外推她。张十八不管这一套,一直往前钻往前钻,钻到了小艾肚子下面。我这才明白,原来张十八是去找小艾吃奶。

小艾作为一个新晋的年轻小伙儿,哪有这个功能啊?一伸爪就把张十八扒拉到一边去了。张十八死不悔改,还是喵喵叫着往前凑。小艾十分无奈,一扭身就往外跑,午饭也不吃了,午觉也不睡了,干脆离家出走了。

外出逛了一圈以后,小艾似乎忘掉了不愉快,又从窗户钻进来了。可是当它看到喵喵叫的张十八时,又烦了。我硬把张十八塞到他怀里,告诉他要善待妹妹,小艾却不理不睬,转身又走了。

(小艾:这是个什么*?)

不知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儿都矫情,张十八也十分不省心。她不但有事没事就大喊大叫,给她块火腿肠,她还紧紧护在身下,一边吃一边呜呜示威,生怕别人抢了她的饭。不过也难怪,一个从前只能吃烂面条的孩子,火腿肠对她来说,便是世上最好的美味了。小艾对她的火腿肠根本不屑一顾,他现在的主食是精致猫粮,点心是特意煮给他的鸡肝,区区一截火腿肠算得了什么?

好在张十八吃饱了便睡,睡着的张十八,安静得像一个小天使。在娇小玲珑的张十八衬托下,小艾在我眼里完全变成了一个胡子拉碴的糙老爷们儿。很难想象,几天前我还把他搂在怀里当宝贝儿,现在我只愿意抱着张十八了。张十八吵是吵了点,但她奶凶奶凶的,丑萌丑萌的,爱死人了。喜新厌旧乃是人之本性,小艾在我这里真的失宠了。

今日傍晚,小艾对张十八的态度稍微好了一点,允许她凑到脸前了。不知在未来的岁月里,等张十八出落成婷婷少女时,小艾能不能爱上她。

哎呀我这颗老母亲的心啊,操得稀碎稀碎的!

(小艾:你能离我远点儿吗?)

作者简介:张庆梅,山东省作协会员,山东散文学会会员,山东女摄影家会员,济南市作协会员,济南市书法家协会会员。齐鲁晚报青未了副刊签约作家。

壹点号山东创作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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