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小时候的记忆,比较清晰,家里的土墙瓦顶老房子,挂在墙上的煤油灯,每次做饭都会弥漫满屋的呛人的烟,邻居家的小男孩,房子前面的压井、牛棚、猪圈、茅厕、泥泞的路、还年轻的奶奶与父母等等。
对了,还有家里的两只猫,一只白猫,一只黄白相间的橘猫。
打我记事起,家里就养猫。这两只猫,是我印象中最早的猫,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收养的吧。这两只猫大概活了十岁,后来都是老病而死,埋在了路南的菜园子里,那棵槐树下面。
隔壁家也有一只小猫,我印象很深,因为它太惨了。
那会儿我已经上学,隔壁家新添了男孩。男孩会走路之时,家中不知道从哪里抱了只猫来,正儿八经的狸花猫,浑身都是狸花色。
那会儿农村孩子没什么玩具,这只猫就惨了。
水盆里有水,男孩经常把幼小的猫儿按在水盆里,猫儿大多时候能挣脱开,可有时候也挣不开。好在其父母也会责骂孩子,小猫总算能幸存下来。
直到有一天,小猫没能幸存,被活活淹死在水盆里。然后,猫就被丢出去了,仿佛只是一块泥巴。
后来,他家里又抱来一只小狗,依旧是孩子的玩具。不过,狗的力气比猫大一些,总是可以挣脱水盆溺死之命运。
再以后,那只狗也没了,不知为何。
大四那年,我开始外出实习工作。托着关系,到上海普陀区一家物流公司工作。
物流公司,基本都是仓库和家(吃住之地)在一起,那个超级大的仓库里,有十来家公司。巧了,也是隔壁(其实隔了两家)家,有一个小男孩,同时也养了一只小猫。
小男孩也很调皮,不过他倒没去虐待猫,更不会把小猫按在水盆里喝水。他只是喜欢遛猫,就是一只抱着猫咪玩,有时候猫咪不乐意,他也紧紧抱着。然后,也不管猫饿不饿,渴不渴,总是喂猫。
总之,这猫儿在他手里不自由,也可以说是“变相虐待”吧。
所以,后来这猫跑到我那里,我没啥好吃的喂他,只是给他吃剩饭剩菜。不过,即便如此,这猫也不肯走,吃住都在我那里,偶尔也回去。
有时候我玩个游戏,他也来看看,并且盯着鼠标,随着鼠标的移动而伸爪子,或者试图去抓到鼠标。有时候我拿着东西逗他玩,他还会站立起来,伸出两爪挥舞不停,煞是可爱。
可惜后来,这猫终究还是回去了,我也离开了上海,不知道这猫结局如何。大概还是会受两年罪吧,那个男孩长大了也许就好了。
从去年开始,我搬到县城住,在这里,我收养了一只流浪猫,我给她取名“花容”。
花容虽然是个母猫,但是生性调皮,在我这里,她会尽可能抓一切东西来玩儿。比如笔芯、充电器线、扎头绳、一根带子,甚至是火腿肠等零食。
在外面,花容也是个自来熟,跟谁都能走一起。
有时候看到人家买菜回来,她一定要去闻闻;小学生放学回来,她要看看,似乎不明白小孩子为什么那么高兴;看到几个老奶奶在聊天,她也要过去蹭蹭,让人家撸撸她的脑袋。反正,她似乎谁也不怕。
前几天,有个男孩告诉我,花容也会去他家吃喝,让我一度怀疑,花容是在养免费饭票,这个渣猫。
昨天,我在敲键盘,忽然外面一阵动静,紧接着看到花容从外面回来了,也就看我一眼,就去吃东西了。
然后,门口似乎还是有人。果然,几下敲门声后,一个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请问有人吗”,随即我看到一个小脑袋。
我起来一看,原来是三个孩子。他们是跟着花容来的,看到花容进了屋里(我在家的时候,不会关门,方便花容进出)。他们不知道花容是我收养,担心这猫打扰我,被我打,所以特意寻来。
领头的孩子告诉我,花容经常在楼下玩,他们以为是流浪猫,所以会喂花容。有时候也会看到别人打花容,或者赶走花容。这次他们看到花容进屋,也是出于担心,所以想来把花容带走。
为了证明我收养了这只猫,让孩子们安心,我带他们看了那间屋子,里面有一大盆猫砂,自动投食和投水的工具,以及铲屎的工具、一袋猫粮、撸猫毛的刷子等等。
这下他们信了,不过还是悻悻地离开了,大概是因为没有喂到花容吧,因为花容在一边吃得正开心呢。
不管怎么说,看到孩子们如此喜爱花容,我还是很欣慰的。毕竟,喵生不易,可以不爱,但也不要伤害它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