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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1/21 3: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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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华西都市报、成都商报、新华网

著名诗人、台湾文学家余光中12月14日病逝,享年90岁。

在每个中国人心中种下“乡愁”的那个人不在了。

与四川余光中12年前:余光中背着乡愁归蜀曾在蜀八年余光中诗最早从四川“传出”

余光中图片来源:中新网

余光中写给四川三星堆博物馆

四川日报摄影记者欧阳杰

余光中一口地道四川话

余光中夫妇在武侯祠四川日报摄影记者欧阳杰

余光中与杜甫草堂

图片来源:重庆日报

大侃摇滚、RB等流行时尚

年09月5日,余光中二度造访武侯祠,并开坛设讲,评说“诗情与酒兴”。此次专访,坐在对面的先生,满头白发,但言谈举止俨然一位“时尚达人”:他头戴某奢侈品牌报童帽,大侃摇滚、RB,对猫王、披头士念念不忘……令人吃惊的是,那首温馨伤感的诗歌《乡愁》居然是余老听了摇滚乐后的兴起之作。

多年前,头一年刚刚首次回大陆(北京)讲学的他,致信流沙河,提出想回蜀看看,并第一次写了一首专门回忆蜀地的诗作。

图片来源:新华网

在信中,余光中以方直刚劲的钢笔字写道,重庆綦江中学高二的同学魏晓莹寄给他一叠明信片《重庆之夜》。他“目光逡巡久之,颇似化鹤归去,不胜惘惘。念我昔日在蜀,正是她的年纪,一心向往山外的世界,何其广阔逍遥。而今入世太深,去国日久,又觉此身漂泊,乐且思蜀,不乐更甚。”信中说到向往五月间归蜀探望,并在信末附上了一首诗《嘉陵江水》。

余光中《嘉陵江水》选节

这首诗在四川日报文学副刊“原上草”(第期)上发表后,以深切的乡愁打动千万读者,获得该年度的四川日报文学奖。

余光中《入蜀》选节

《入蜀》《出蜀》两首诗也先后都在四川日报“原上草”发表。

与蜀中好友余光中

因为在四川生活的关系,余老有很多少年时的朋友都在四川,“比如跟我‘神交’的流沙河先生,我们就一直有很深厚的交情。”

著名学者流沙河追忆余光中

先生的现代诗,使中国的现代诗别开生面

12月14日,听闻余光中逝世的消息后,四川日报记者联系到著名学者、诗人流沙河。流沙河在电话中声音低沉,悲痛不已。

流沙河和余光中相识于上世纪80年代,是一生的挚友。

 

二人书信和往来密切,成为“好兄弟”的同时,也成就了两岸文坛的一段段佳话。

流沙河老人那首《就是那只蟋蟀》与余光中的《蟋蟀吟》正是见证。

余光中生于南京,9岁因战乱而逃离故乡,后来又辗转避难于重庆。在巴山蜀水深处,余光中度过了中学时代,地道的“川娃子”,他曾说:“在海外,夜间听到蟋蟀在叫,就疑心是四川乡下听到的那一只”。

流沙河说,“光中兄前年因为走路跌了一跤,后来就有了病。我们一直都有保持联系,在上世纪80年代初期,就有信件上的联系了,当时,我非常欣赏他写的现代诗,我觉得他很突出地把现代诗和中国古典诗连接在一起。他继承了传统,发展了传统,又开拓了传统。余光中先生的现代诗,使中国的现代诗别开生面。”

流沙河与余光中

二人上一次的通话,是在今年的重阳节后,因为余光中的生日,就在重阳节。

流沙河在电话那端只问了一件事情,就是余光中的身体状况。流沙河说:“嫂嫂,我们光中兄,病况还好吧?”范我存女士回答:“还好。”“还好”两个字,按照我们四川人的意思,就是说病况尚在,并有进一步恶化,显然也没有好起来。流沙河听了这个回答,心里很难受,“没想到两个月不到,就从朋友口中得知他去世的消息,我和我爱人心中非常难受。”
  

流沙河告诉记者,他已给余光中夫人发去了慰问信,信上的内容很短:嫂嫂,我们已经知道了最不幸的消息,我们希望你好生保重,你在,光中兄就在。

就是那一只蟋蟀

——流沙河

台湾诗人Y先生(余光中)说:“在海外,夜间听到蟋蟀叫,就会以为那是在四川乡下听到的那一只。”

就是那一只蟋蟀

钢翅响拍着金风

一跳跳过了海峡

从台北上空悄悄降落

落在你的院子里

夜夜唱歌

就是那一只蟋蟀

在《豳风·七月》里唱过

在《唐风·蟋蟀》里唱过

在《古诗十九首》里唱过

在花木兰的织机旁唱过

在姜夔的词里唱过

劳人听过

思妇听过

就是那一只蟋蟀

在深山的驿道边唱过

在长城的烽台上唱过

在旅馆的天井中唱过

在战场的野草间唱过

孤客听过

伤兵听过

就是那一只蟋蟀

在你的记忆里唱歌

在我的记忆里唱歌

唱童年的惊喜

唱中年的寂寞

想起雕竹做笼

想起呼灯篱落

想起月饼

想起桂花

想起满腹珍珠的石榴果

想起故园飞*叶

想起野塘剩残荷

想起雁南飞

想起田间一堆堆的草垛

想起妈妈唤我们回去加衣裳

想起岁月偷偷流去许多许多

就是那一只蟋蟀

在海峡这边唱歌

在海峡那边唱歌

在台北的一条巷子里唱歌

在四川的一个乡村里唱歌

在每个中国人脚迹所到之处

处处唱歌

比最单调的乐曲更单调

比最谐和的音响更谐和

凝成水

是露珠

燃成光

是莹火

变成鸟

是鹧鸪

啼叫在乡愁者的心窝

就是那一只蟋蟀

在你的窗外唱歌

在我的窗外唱歌

你在倾听

你在想念

我在倾听

我在吟哦

你该猜到我在吟些什么

我会猜到你在想些什么

中国人有中国人的心态

中国人有中国人的耳朵

(年7月10日在成都)

蟋蟀吟

——余光中

中秋前一个礼拜我家厨房里

怯生生孤伶伶添了个新客

怎么误闯进来的,几时再迁出

谁也不晓得,只听到

时起时歇从冰箱的角落

户内疑户外惊喜的牧歌

一丝丝细细瘦瘦的笛韵

清脆又亲切,颤悠悠那一串音节

牵动孩时薄纱的记忆

一缕缕的秋思抽丝抽丝

再抽也不断,恍惚触须的纤纤

轻轻拨弄露湿的草原

入夜之后,厨房被盅于月光

瓦罐铜壶背光的侧影

高高矮矮那一排瓶子

全听出了神,伸长了颈子

就是童年逃逸的那只吗?

一去四十年又回头来叫我?

入夜,人定火熄的灶头

另一种忙碌似泰国的边境

暗里的走私帮流窜着蟑螂

却无妨短笛轻弄那小小的隐士

在梦和月色交界的窗口

把银晶晶的寂静奏得多好听

茅盾文学奖得主阿来沉痛惋惜

四川省作协主席、茅盾文学奖得主阿来听闻噩耗后,感慨说,“颇有些突然。愿先生走好!”去年底,因为《瞻对》在台湾出版,阿来和余光中在出版社安排的饭局上相见。“先生当时精神很好,我将自己的作品《蘑菇圈》送给他。”阿来回忆说,“先生接过去,含笑道:‘你在用写诗的方法写小说,很好。’”之后,他们还进行了很多文学创作上的探讨。“那顿饭,吃得很有意思。”阿来说道。

阿来补充说,80年代的时候,流沙河就在《星星》诗刊介绍台湾诗人,其中就有余光中。“所以从那时起,我就看过他写的很多诗歌。余先生的诗,跟古代传统一脉相承,他把那种唐诗宋词的韵味,用得非常到位,哪怕他后来写诗少了,写散文也还是有这种古韵美感,很精很考究。”

《星星》诗刊主编龚学敏追思余光中

他属于那种有光的人,明亮不强烈

四川省作协副主席、著名诗人、《星星》诗刊主编龚学敏说,“余光中先生的诗影响了一代大陆诗人的写作,他是属于那种有光的人,明亮不强烈,慢慢地滋养,正如他的诗,淡淡地表达,情感却是浓烈的。”

对于先生的离去,龚学敏感到很惋惜。他说,“这种哀伤和遗憾,并不仅仅是我个人,还有我们《星星》诗刊,作为国内最早介绍余光中先生的刊物,《星星》在很长一段时间,刊载余光中先生的诗歌,受到了很热烈的回应,如今先生驾鹤仙去,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诗歌继续前行,《星星》继续前行!先生,走好!”

散文家伍立杨送别余光中

先生人虽去了,所精神具有持久影响力

四川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伍立杨跟余光中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已经有过交往,听闻余光中去世,伍立杨表示非常惊讶。他回忆起最近一次跟余光中见面时的场景,“那是零几年的时候了,当时余光中在海南师范大学演讲,是我开着车去机场接的余先生。那个时候,余先生应该有70多岁了,但是依然看上去精神矍铄,状态极佳。”

余光中从台湾高雄市寄给伍立杨的书图片来源:华西都市报

今天,让我们再读一次他的代表作《乡愁》,缅怀余光中先生!

乡愁

作者:余光中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留不住乡愁,留不住你

从此以后

乡愁是一束长长的光阴

你在那一头

而乡愁

在每个中国人心里头

如今,斯人已逝,诗歌流芳,余光中先生,一路走好。

主编:陈庆

编辑:*薇

审核:蒲芸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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